女性的中年危機，和男人不一樣！茱莉蝶兒自導自演《四十才開始》：全然接受自己的不完美

編譯／陳莞欣 圖／Shutterstock 資料來源／The Guardian、W Magazine、Page Six、Hollywood Reporter、Inquirer.net

編按：法國女星茱莉‧蝶兒自導自演的影集《四十才開始》於Netflix上線。以《愛在三部曲》為台灣觀眾所知的她，希望在這部影集中呈現中年女性的真實人生。現實或許不夢幻、不完美，但坦然面對不同生命階段的議題，才能活出完整的人生。

「我想告訴好萊塢、法國，還有全世界的人，女性的人生不是在50歲就結束了！」52歲的法國女星茱莉‧蝶兒（Julie Delpy）說。

提到茱莉‧蝶兒，台灣觀眾最深刻的印象，多來自美國獨立電影導演李察·林克雷特的《愛在三部曲》。從1995年的《愛在黎明破曉時》、2004年的《愛在日落巴黎時》，到2013年的《愛在午夜希臘時》，茱莉‧蝶兒和伊森‧霍克分別飾演女主角席琳和男主角傑西。

茱莉‧蝶兒（中）和《愛在三部曲》的男主角伊森‧霍克、導演李察·林克雷特共同創作。

將近20年的時間，這對年輕愛侶歷經分離、重逢，共同面對婚姻中會有的倦怠與爭執……。從第二部起，電影中的對白皆由導演和男女主角共同創作，在虛構劇情中交雜了演員真實的人生觀。有趣的是，劇中的時間和現實同步流逝，第三部曲《愛在午夜希臘時》上映，就有不少影迷感嘆：「茱莉‧蝶兒老了！」

但這位法國女演員本人可一點也不在意。「我在很早以前就決定，不要花太多時間在外表之類的事情上。我不害怕變老。（抗老）這場戰輸了就算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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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歲時因《愛在黎明破曉時》暴紅，蝶兒卻選擇在拍攝一部商業片後，便與好萊塢保持距離。當同齡女星開始打肉毒、做微整形手術時，她卻在一次受訪時告訴記者，自己連腿毛都沒刮。

「我以前是美女，但我討厭這點。」她解釋，在好萊塢，年輕、漂亮的女性常被當成男人慾望投射的對象，很少有人在乎她的才華。「我讀了很多書，在藝術、文學方面很有想法，但別人不是這樣看我。」對她而言，美麗是枷鎖。世人眼中，自然老化的身體「不美」，卻反而讓她更自在。

《愛在午夜希臘時》當中有一幕，席琳在準備更衣時，和傑西因為細故爭執。在這一幕，蝶兒上身赤裸，露出下垂的乳房，引起許多討論。她在受訪時提到，很訝異美國觀眾會有這麼大的反應：「如果我還是22歲、青春貌美，也許大家就會覺得我裸體OK。但你知道嗎？我真的不在乎。……我全然接受自己的身體不在完美狀態。」

她直言，同時身兼導演、編劇、演員等多重身分，還要照顧孩子，自己就和多數職業婦女一樣，不可能天天上健身房或嘗試各種特殊飲食法減肥。她希望電影創作呈現人的真實樣貌，而不是夢幻卻虛假的幻象。

她認為，執著青春美貌，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表現。「生命中，我很幸運地擁有很多的愛。我不是那種非得成為宇宙中心的人。」她的父母皆是演員，崇尚嬉皮文化，養成了她不隨俗的性格。不刻意維持年輕的外型，或許讓她失去幾個參演商業片的機會，卻也因此有更多時間寫作、執導自己的電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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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，蝶兒首度投入電視界，執導並主演影集《四十才開始》（On The Verge）（台灣於Netflix平台上線）。故事的主角是4位住在洛杉磯的女性。在40~50歲的中年時光，她們面對工作與家庭的煩惱，也努力活出屬於自己的人生。沒有如《慾望城市》般的華麗場景，卻更貼近一般女性的真實生活。

茱莉‧蝶兒自導自演《四十才開始》影集，探討中年女性的生活。（出自IMDB）

這不是她第一次在影視作品中，刻畫中年女子的生活樣貌。同樣是她自導自演的電影《紐約二日情》，便以單親媽媽的感情生活為題材。她參與編寫劇本的《愛在午夜希臘時》，則呈現了中年伴侶在婚姻中所遭遇的難題。

她曾在受訪時提到，好萊塢愛情喜劇當中的中年女性，大多離現實非常遙遠。「那些角色的煩惱跟25歲沒兩樣。像是，我要跟這個男人約會嗎？還是不要呢？我該跟他上床但假裝不喜歡他嗎？……我也有單身的朋友，但他們不會問這種問題，大家有別的事情要做。」

因此，在《四十才開始》當中，4位主要女性角色都是媽媽。她們會為事業所苦，有時還得照顧形同長子的另一半。蝶兒表示，故事的靈感來自於她自己的親身經歷：事業與家庭的抉擇常相互衝突。她自己就曾決定要在執導第一部片後再生孩子。後來，她希望有第二個孩子，卻為時已晚。「因為，我不認為自己有孩子後還能成為導演。……但女人要成為導演，得花非常久的時間。」

身兼專業工作者、母親等多重角色，也會改變女性和伴侶的關係。許多影迷認為《愛在午夜希臘時》不像前2部作品浪漫，反而充滿了現實的細節。例如，電影開場，傑西必須將他和前妻所生的兒子送回美國。他希望能有多一些時間陪伴兒子，席琳卻有不同想法；故事後段，2人因故起了口角，席琳顧不得衣服才換到一半，便和傑西吵得不可開交。

蝶兒解釋，《愛在午夜希臘時》是一部關於40後的電影。隨著年齡增長，生命中難解的課題就愈多。「你不能再隨興地搭上飛機，丟下孩子跑到國外3個禮拜。一切不再像以往那麼可愛、浪漫了。你不能整天做夢，現實是嚴苛的。」

她認為，中年後的親密關係不會像典型的好萊塢喜劇，男女主角「從此幸福快樂」，每天都被花束包圍。但根植於現實的關係也有另一種浪漫。她以自己的父母為例，兩人都是演員，結褵40年。2009年，蝶兒的母親過世。「如果我媽還在世，他們餘下的人生會繼續相愛、相罵直到永遠。」

儘管父母並非世人眼中從不吵架的完美夫妻，在蝶兒眼中，這仍是一段「好的關係」。她看見父母為了生活爭吵，卻也共有對劇場的熱情，甚至在結婚多年後仍享受性生活。走過不同生命階段，才成就完整的人生。

人生如何活得無悔？盡全力扮演每一個你愛的角色

不論是外貌或愛情，蝶兒直言，「我們活在一個只崇尚青春的社會，好像人只有20幾歲時才快樂。這不是真的。如果我們這樣告訴年輕人，他們對往後的日子還有什麼好期待？」

年輕時與好萊塢格格不入的她，已經找到一個讓自己舒適的位置，不必勉強自己做違心之舉。回顧職涯，她不後悔自己的每一個選擇。「我向大製作說不……它的確讓我少了些人脈，但我認為我交出了好東西。我唯一會後悔的是20多歲時抽菸，還有30出頭時喝太多酒。」

當被問及何謂成功的人生，她回答：「我對成功的定義，就是能把工作做好、做我愛的事情──當個好太太、好朋友、好媽媽、好廚子、好園丁……。」女性的30歲、40歲、50歲，都有不容易之處。但盡力追求自己所愛，就能活得無悔！

2022/03/1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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