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「向孩子說」到「聽孩子說」詩人吳晟：兒女長大就要學會讓位，少操點心才是好命人

文／蔣德誼 攝影／影巷26號 內文圖片提供／目宿媒體

編按：詩人及作家吳晟多年來不僅以創作關注鄉土和環境議題，20多年來他更親手打造一片樹園，用實際行動呼籲種樹的重要性。在紀錄片《他還年輕》中，除了留下他與家人、摯友互動的身影，也記錄了他近年面對人生起伏轉折的真實心境。

提到吳晟，許多人會想起他被收錄在小學課本中的新詩代表作之一〈負荷〉、或是描寫農忙日常的散文〈不驚田水冷霜霜〉。這位出身彰化溪州的詩人和作家，從70年代發表以家鄉農村情景為主題的《吾鄉印象》系列詩作開始，他不只以創作表達對土地的關懷、更以行動實際參與許多環境議題，乃至社會運動。

然而在前幾年，若在網路上搜尋吳晟的名字，經常是跟著女兒吳音寧一起出現。在2018年的北農爭議事件中，歷經將近9個月的紛紛擾擾，最後以她辭去北農總經理一職收場。

紀錄片《他還年輕》原先是想貼身紀錄作家的創作與生活情感，卻意外地見證了這段期間吳晟的心境變化。

創作與土地息息相關  但最重要的根始終是家人

任何一個文學創作者的題材，其實都不會只有單一風格。多年來吳晟寫下許多以農村、土地或環境為題的作品，但較少人注意的是，他也有不少關於親情、愛情或友情，乃至於家國之情等情感層面的作品。對作家來說，這其實是一體多面的展現。

「因為對身邊的人有情、有愛，所以希望他們可以擁有更好的環境和未來；我的作品雖然談鄉土、談土地，但究其源頭，還是對於『人』的關懷。」吳晟說。

正因為對家人有著最深刻的愛，提起北農事件，吳晟仍然難掩對女兒的不捨和憤慨，也坦言在那段期間，確實對身心造成不小衝擊。「這真的是我從沒見過、過去難以想像的各種惡意和挑釁。你再怎麼解釋、澄清也沒用，就只能『暗傷』（內傷）在心裡。」

面對各方指責攻擊，吳音寧始終表現得堅定，但過去幾乎不滑手機的吳晟，卻因此學會上網看新聞，深陷風暴漩渦。「我女兒一直叫我不要看那些報導和訊息，怕我情緒承受不住；但作為一個父親，我不可能不受到影響。」面對難以平息的憤怒，吳晟只能藉著在自家樹園裡砍去枯枝蔓草宣洩，也整理自己的情緒。

在北農事件中，吳晟（右）十分心疼女兒吳音寧（左），情緒卻只能自我消化。

風波告一段落後，吳晟把事件始末寫成《北農風雲》，作為自我停損點。「你問我原諒或是放下了嗎？其實沒有，我一輩子大概都很難釋懷，但必須要繼續往前了，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」他苦笑說，最讓他氣結的，其實是因為這件事浪費了生命中寶貴的3年。

和兒女相處的智慧  別插手管太多，但保留「建議權」

2022/08/2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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