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妻分床、分居不行嗎？韓國媳婦：別管不干自己的事，活得更自由

文／四月天 圖／Shutterstock

編按：曾任職於大學性平中心的四月天，婚齡5年，雖熱愛婚姻生活，卻痛恨婚姻制度。希望在婚姻裡不再需要扮演妻子或媳婦，能全然以自己的姿態存在。她從結婚時婆家娘家都要求夫妻要蓋同一條被子開始，論及女性們在婚姻裡期待的自由。

籌備婚禮時，我已經被婆家與娘家的干涉搞得筋疲力盡，「現在連要一起蓋被子還是分開蓋都要得到允許嗎？就連最私人的寢室空間都不能按照我的意思，夫妻就該蓋同一條被子的習俗到底算什麼？它對我們的安全、幸福或任何方面都沒有幫助，由蓋那條棉被的我們兩人決定還不夠嗎？」我甚至默默流下了淚。

夫妻一定要蓋同條被子、睡同一張床？別去管不干自己的事

兩人要蓋同一條棉被的習俗究竟是打哪來的？既然市面上也沒有製作非要讓兩人一起躺的長枕頭，那為什麼就一定要做那麼大條的棉被一起蓋？假如有人說，要蓋同一條被子夫妻才會恩愛，才會有性生活。分明就應該是無論一起或分開蓋，都能有性生活。假如一起蓋被子就能做，分開蓋被子就不行，這根本是夫妻溝通出了問題吧。

和老公並肩躺在145公分寬的雙人床睡覺是件苦差事。只要稍微動一下就會碰到對方。究竟其他人是怎麼睡的，這能日久成習慣嗎？雙人床真的是專門為兩人共寢所設計的床嗎？大小到底是誰決定的？後來因為我們床上有兩條被子，所以情況更為嚴重，但我們真的無法蓋同一條被子。每個關燈後卻無法入眠的夜晚，我總會開始渴望一人一床。

經過一番大長征後，完成的祥和寢室風景是這樣的：兩張雙人床並排，兩人各自蓋一條棉被，枕著經過多次嘗試後找到的最佳枕頭睡覺。預定住宿時，我們也會預約有兩張單人床的房間，再把各自的枕頭塞進行李箱帶去。既然找到了終極的睡眠環境，就再也不想離開了。

每天我們各自占據一張床，分享著沒營養的玩笑話，我們覺得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。

因為在買床之前，睡前我們大部分的對話都是：「你再往旁邊一點」「我就只有睡我自己的位置，再過去就要掉下床了。」看到原本說一起睡也無所謂，卻又經常像個機器人般以立正站好的姿勢睡覺的老公，現在則可以呈大字型伸展四肢睡覺的模樣，我也露出欣慰的微笑說：「果然還是自己睡一張床比較自在吧？」

我們就不能活得自由一點嗎？想一起蓋被子的人就一起蓋，想自己蓋被子的就自己蓋，不想蓋被子也可以不要蓋——不去管不干自己的事。

夫妻一定要同居？同住與分開住都該很平常

我的願望有了進一步發展，從兩條棉被、兩張床延伸到有兩個寢室。雖然睡在同一個房間，可以躺著聊些有的沒的，在相同時間睡覺，但就算不情願，也會在相同時間起床。也就是說，翻身的動作或聲音妨礙彼此的睡眠。

我希望偶爾碰到躺在床上卻怎樣都睡不著的夜晚時，能夠打開一盞檯燈，緩緩閱讀平時無法讀進腦袋的書，在不知不覺中進入夢鄉，也想在某個清晨早早醒來時，不必強迫自己再次入睡，而是在床上做點伸展操喚醒身體，提早開啟一天的大門。

我還試著小心翼翼地說了，假如經濟允許，希望兩人不只是有各自的房間，而是能在各自的家生活。我和老公可以在同一棟大樓或社區擁有各自的房子，平時在兩邊來來去去。

如果做了美味的料理就一起用餐，偶爾也可以看電影到深夜，睡在同一個家中。我可以去老公家彈鋼琴，還可以安排一個月一次的桌遊日，集結各自家中的紙遊，展開激烈對決。如果晚上睡覺時突然產生可怕的想法，或回想起恐怖電影的情節，可以快步奔向彼此的家。碰到做什麼事都嫌麻煩的日子時，可以一整天躺在床上動也不動，然後拜託另一人去我們經常光顧的鄰近餐廳買條紫菜飯捲。

最重要的，是擁有只要我想要，隨時都能回去的專屬空間，擁有完全獨立的空間；隨時都能在一起，但隨時又能獨處的空間。

為什麼夫妻就非得住在同一個家中？為什麼這世界不是把一人一家視為基本條件呢？要是我說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房子，吳爾芙會說我太貪心嗎？夫妻同住與分開住都很稀鬆平常的世界，難道真的不可能實現嗎？

因為是夫妻就該如何如何？不，可以有自己的選擇

我從來沒有自己住過，但始終覺得獨居似乎很適合我，婚後我才發現，兩人住在一起也很適合我。想必兩人住一起有兩人住在一起的快樂，自己住也有自己住的快樂。

如果是獨居，我希望每項物品、空間的每個角落都是按照我的喜好添購、布置，想擁有放眼望去和伸手可及之處都令我開心的空間。只要我不弄亂，它就不會變亂；我把東西放在哪，它就會在哪；當我聽到不想聽的話，就可以不去聽。

我想擁有一個能更深入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地方，當我打開門走入的那一刻，就像走向自己般，身心感到全然舒適。我希望在打造整潔雅致的空間時，也能產生布置人生的心情。我夢想著以一個人就能完整的堅定狀態，和戀人、朋友、家人或他人建立愉快的關係。儘管物理上的獨立無法確保心理上的獨立，但至少會簡單一些。生活方式反映了我所嚮往的價值，從各自的棉被開始到各自的家，我都希望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逐步打造。

夫妻就該一起度過週末、就必須同住一個家、應該怎麼做的觀念都令人窒息。如何打造你我的關係、要以何種樣貌開啟或結束一天，我都想靠自己的雙手選擇。「夫妻是○○。」我想在這個句子的空格裡寫上稍微不一樣的答案。

（本文摘自四月天著，《控告婚姻：妻子的起訴書》，時報出版）

2022/04/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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