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班族中年返鄉務農心聲！果子俠夫妻：種田很快樂，但也要找到能養活自己的方法

文／林芳如 圖／果子俠提供

編按：返鄉務農這條路，51歲的鍾曜任走了10年。昔日，他在花蓮市經營事務機、開民宿，中年轉職後，他投入農業，攜手太太潘惠霞成為新手農夫，一圓田園夢。從期待擴大種植面積，到後期投入環境教育，倆人合力開拓多元收入，讓種田不只能療癒心情，也能維持生計。

距離花蓮瑞穗車站約15分鐘車程的位置，是果子俠農創果品創辦人鍾曜任和潘惠霞的夢想基地，他們在當地種植芳香萬壽菊、檸檬香茅等香草植物，耕作面積約300坪，並創立自有品牌果子俠，推廣食農教育遊程。不過，看似順利的運作模式，是他們花了10年光陰摸索出來的路。

今（2023）年51歲的鍾曜任，41歲那年，為了照顧父親，經常花蓮市區、瑞穗兩地跑，閒暇之餘則照顧土地，試著當農夫。將近兩年後，他才放下事務機和民宿事業，全心投入農業。「現代人生活普遍忙碌，壓力也大，務農是想轉換心情。」又過了3、4年，原本從事室內設計和土木工程業的太太潘惠霞也辭去工作，和鍾曜任共同投入農業，打算以此維生。

不過，務農後，他們才發現，在這一行，如果只靠生產，將會非常辛苦。「農業的花費，就像無底洞。」鍾曜任細數，從整地、除草、翻耕、施肥到種植，所需要的工具、菜苗、防蟲資材等，每一項都是花費。收成期和播種期因為面積大、時間短，通常也得雇人幫忙才能及時完成。

「還沒收成之前，所有花費都得自己出，但是這4、5個月，只要來一場大雨、一次颱風，可能就會造成無名損失，讓前期的投入化為烏有。」

返鄉種田  新手農夫會遇到的2個問題

除了天候因素，新手農夫務農初期，常得經歷一段試錯期。鍾曜任種過高單價的杭菊，期盼提高利潤，無奈種了兩年均連續虧損，擔心錢丟下去還是會不見，從此不敢再種。

收成前，農家得看天吃飯；收成後，農產品能否順利出售，的確是另一個問題。目前，農產品較普遍的銷售通路是蔬果行，但蔬果行對於產品規格有所要求，若是農家沒先篩選就直接送貨，蔬果行通常不收。

此外，農作物的數量不夠多，通路商也不願意過去。以果子俠為例，產地在花蓮瑞穗，中部、南部的供應商得到東部拉貨，這時候，如果產量不足，盤商一台3.5噸的車子裝不滿，通常不願意特地跑一趟。自行宅配呢？「箱子貴，運費也貴，所以能不能把貨物賣給對的消費者，是現在小農普遍得面對的問題。」

不過，鍾曜任說，隨著網路和直接向農夫買的小農市集興起，非一般通路可接受的格外品，和種植面積不大的小農產品也逐漸找到生存之道。「直接跟農夫買，有空的時候到農地走一走，消費者吃得開心，心情也放鬆。」

生技產業、小農旅遊  務農要懂得開發多元收入

目前，果子俠的農產品，也以分享的方式，和親友或熟識的消費者交易為主，將重心放在食農教育、小農旅遊，並製作左手香膏、陳年鳳梨醋等衍生產品。

「拔草勞動使內心滿足，但是當你想要依賴務農生活，而不單純只是想分享興趣，就不得不思考如何獲利。」

一般來說，務農想提高收入，擴大種植面積是最直接、普遍的想法，但鍾曜任摸索、學習後發現，農業可運用的面向，遠比想像中多。例如，從研究的角度來看，農作物也許可以和生技公司合作，而擅長環境教育的他們，則從可食地景切入，開發出食農教育和小農旅遊行程。4人即可預約的遊程，可了解植物香氣來源和特性，還可動手製作香草醋，封存旅遊記憶。

「從事環境教育以後，生產就不是最大目的，把植物照顧好，和大家分享更重要。」現在，鍾曜任和潘惠霞約一半時間照顧植物，其他時間則整理簡報、帶領遊程。

為了擴大知名度，夫婦倆人也常以果子俠之名四處參展，臺北希望廣場農民市集、花東觀光圈成果展、ITF台北國際旅展都有他們的足跡。但鍾曜任坦言，四處參展對體力也是一大考驗。接觸環境教育後，現在他們比較少到外地參展，而是待在瑞穗，專心照顧土地，等著旅客來訪。

心情不好就拔草  和植物互動能忘掉煩惱

種田快樂嗎？「很快樂，非常快樂。」倆人心滿意足地說，心情不好的時候，他們就拔草，既是拔田裡的草，也是拔心中的草。因為喜歡大自然，就算勞動會熱、會累，也能專注看著眼前的目標，動手拔草，沒有心思想其他瑣碎的事情。「拔草的時候，會摒除雜念，忘了所有的煩惱。」

鍾曜任、潘惠霞說，滿懷希望地和植物互動，是務農最快樂的事。

「植物沒有脾氣，你怎麼種，它就怎麼長，一切完全操之在己。一出現問題，只要動手處理，問題就解決了。」相比過去上班時，很多時候常常因為人的關係，造成情緒上的破洞，務農實在快樂太多了。鍾曜任心滿意足地說：「種田的快樂，不是收成的時候，過程中滿懷希望地和植物互動，才是最大的收穫！」

2023/11/0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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